好奇与被好奇:北京-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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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余公里的铁路连接着北京和西宁,一端是喧嚣的城市,另一端是空气稀薄的藏地。25个小时硬座的煎熬,火车在8月15日下午4点抵达终点。

  六天漫无目的的旅行开始了。

   塔尔寺 
 藏传佛教格鲁派(因僧人惯戴黄帽而被俗称为黄教)有最著名的寺院六座,其中只有一座在青海,它就是位于距西宁33公里的湟中县的塔尔寺。到了西宁,不会有人错过塔尔寺,半天的时间,足够把这个著名的寺院看个遍。

  从西宁到塔尔寺很方便,做任何一路可到达气象巷的公交车,下车后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专门前往湟中的长途车站。西宁的地名很好玩,叫某某街的可能只是一条狭窄的小胡同,叫某某巷的却可能是一条宽阔的马路,所以初到西宁的人一定要勤于打听,不然绕错路是不可避免的。

  4块钱的车票,就可以从西宁到达湟中。在湟中县城下车,沿着一条民族风情街一直走上去,就可以到塔尔寺的侧门,走侧门并不意味着可以绕过收费处,塔尔寺九个最有看头的地方都得从检票处进入。

  到过大昭寺和布达拉宫的人很难再被塔尔寺的建筑震撼,藏式的墙壁顶着的是琉璃屋顶,保卫佛塔的是明清式的院子。整个寺院的地形很奇妙,不像大昭寺建在一片开阔地上被八廓街包围,不像布达拉宫依山而上,塔尔寺被貌似一朵莲花的八座山包围,正好是莲心的位置。

  塔尔寺有大小两座金瓦殿,得名来自由纯金铺造的屋顶。藏在寺院深处的小金瓦殿是整个塔尔寺的发源之地。事实上,小金瓦殿建在黄教创始人宗喀巴的诞生地。相传宗喀巴出身在一个农奴家庭,他的母亲在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时候还需要上山劳作。就在现在小金瓦殿中心的位置,宗喀巴的母亲意外地生下了他,他出生之地因为母亲留下的血生出了一棵菩提树,树上有上千片叶子,形成了巨大的树荫遮蔽这对母子。这棵树至今还枝繁叶茂,只是被后人建起来的一座佛塔完全罩住了,我们不能得见。宗喀巴在西藏创下大事业后,信徒们在佛塔外面又开始修建寺院,塔尔寺由此得名——由塔而寺。一棵被铁塔完全罩住的菩提树怎么能存活呢?在大殿门外,还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大菩提树,这两棵树是连根的,外面的树为里面的树提供着存活需要的所有养料。

  塔尔寺开放的时轮经院和医明经院是整个寺院里最有特色的地方,完全的藏式建筑。经院是僧人学习的地方,时轮经院教天文历法自然科学,医明经院教医学。经院大殿里的佛像下是一排排的坐垫,每天清晨,阿卡们就是坐在这些垫子上研究学问,听大喇嘛讲经说法。早课过后,他们还要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大殿的门外是阿卡们的食堂,为所有阿卡煮茶的大锅直径有1.5米,深1.3米。

  也许是因为在这众多的佛像、传说和阿卡形成的庄严气氛中,人总是要不自觉地谨言慎行。我本想在塔尔寺停留更久一点,但蓦然升起的惶恐,让我匆匆离开了塔尔寺。

  湖畔三日

  西宁长途汽车站就在火车站对面,花18块5买一张去哈图的票,就可以抵达中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青海湖。很少有散客自己坐车到青海湖,西宁市内旅行社的豪华客车每天清晨等候在各家宾馆门口,带着旅行团绕着日月山、青海湖、金银滩和鸟岛兜一圈,朝发夕回,走马观花。

  151公里的山路绵延不绝,中巴很破,里面人不算多,但座位之间只能勉强放下我的腿,膝盖还要顶着前面的靠背。车顶载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时不时地,车会停下来,有人爬到车顶整理货物,以免松脱掉落。

  沿途的山有时会落下大石块,砸到公路上碎成一堆,警示牌指示着车辆并到对向车道上,车虽然不多,速度却很慢……三个小时后,有人喊“青海湖到了”。站在青藏公路上,面朝西藏方向,右边就是青海湖。

  环青海湖自行车赛时的喧嚣似乎还没有完全退去,一家餐馆门口挂着“摄影组指定餐馆”的横幅。游客们都在吃午饭。远处,崭新的矮房整齐地排列在湖边,近处是十几个白色的帐篷,这是给游客准备的,花20块钱就能进去休息一会儿,还可以品尝到奶茶和糌粑。

  下午两点。这是一天中太阳最毒的时候,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打在山和草上,墨绿的山脊迎着太阳,在身后留下一个巨大的黑影。为了寻找藏族牧民,我已经在山坡上走了半个小时,远处的小土房却似乎越来越远。筋疲力尽的边缘,我终于看见了一匹马和一个人,从她那打眼的粉红色头巾,我确定她是个纯粹的藏民。事实上,她更早发现了我,在后来吃力的交流中,我知道了她叫卓玛。

  就这样,我找到了在青海湖边的第一个落脚地。一天30块。

  水开了,卓玛的丈夫忙着给我泡上了砖茶。这是个好客的家庭,里屋的墙上挂着“五好家庭”奖状,敞开的碗柜里摆着四摞儿花边碗,那是专门给客人用的。

  听说卓玛家里来了客人,亲戚朋友都跑过来凑热闹,先是一个小女孩和她的父亲,接着是卓玛的姐姐,晚上又来了一位年纪很大的男人,他坐在炕上一字一句地跟我们聊天。东部来的人多半是被藏民的文化和生活吸引,抱着猎奇的想法来一探究竟,当然我也不例外。让我意外的是,这里的藏民对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在好奇的同时被别人好奇着,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此后的几天里,只要我一回到卓玛的家,她的亲戚朋友就会在第一时间汇集到这里,在这个只有八九户人家的小村子里,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

  在卓玛家的羊群边,我们遇到了19岁的扎西顿珠和他老婆桑却卓玛。又是一个卓玛。

  扎西有时到湖边的帐篷里为客人唱歌,每星期三次,每个月可以挣600块钱。这不是个小数。没有演出的时候,扎西要照顾他的牦牛,大部分牦牛都被家里人带到海南(藏民把青海湖叫做海,翻过海南边的山再往南的大片草原,被他们称作海南)放养,留下几头是为了平时有肉吃。

  在我的坚持下,扎西坐在自家房后的草地上弹起琴来。琴的形状很像小号的吉他,却只有四根弦。“亲爱的,你慢慢飞……”他的歌声一如我想象中的辽阔洪亮。居然是《两只蝴蝶》!可惜这里没有蝴蝶,周围恰好有一堆垃圾,数不清的苍蝇在飞,我需要时不时地挥手驱赶它们。桑却卓玛听到歌声也坐了过来,随着节奏拍手。

  扎西说两天后湖边有演出,大家一起去看,顺便可以去他湖边的岳父岳母家喝茶。扎西的汉语不太好,说不清楚为什么演出,后来我们知道是第三届青海湖旅游文化节。

  第二天,我跟随着卓玛进山去放羊,山陡风硬,我穿上了卓玛的藏袍,纯毡子做的,用毛线绣着花边,可还是被风吹得头晕脑涨。四十分钟的山路似乎走了一个下午一样漫长。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羊群了,漫山遍野的散开,一共有一千多只。我兴奋得忘记了戗风的危险,奔向羊群。羊群把疯疯癫癫的我当成了危险的食肉动物,四散奔逃,卓玛在一旁笑开了花。事实上我连靠近一只小羊羔的愿望都没能实现,但我坚持认为,我放过羊了!

  两天后的晌午,桑却卓玛穿着漂亮的藏袍站在门口,头上和腰间坠着藏银饰品。过节咯!她的父亲发动三轮拖拉机,一声招呼,孩子们涌了上去,一家人带着我向湖边进发。

  那场面并不陌生,与在电视里看到的下乡文艺演出一样,台上唱歌跳舞,台下观众整齐地坐在小板凳上,武警在维持秩序,四周是拥挤的人群。

  卓玛一家人不看演出,直接奔向东边的集市,他们得进行一年中最重要的采购,生活用品、银饰、衣服,每个人都会有一件新衣服。卓玛的小弟弟高兴地大叫大嚷。藏民花钱很仔细,一套运动服25块钱还要讲价,可他们舍得在两样东西上花钱:牲口和银饰。一个中等大小的藏银挂件或是一串珊瑚项链要500元,这是个让老外都心疼的价格。

  赛马和射箭比赛让青海湖边沸腾到了顶点,骑士、射手们展示着他们的本领,享受着欢呼与赞美,男孩和女孩则借此机会互相试探,好多人就是通过这样的机会相恋,结婚。

  为了赶回西宁的最后一班车,我打扰了认真购物的卓玛一家,他们跟我拉手告别,“明年再来啊!”现在,我坐在北京的家里写下这些回忆,塔尔寺的经幡、卓玛美丽的样子、拼命躲着我的羊群……当心灵感受一旦被精心设计的文字再现出来时,总会因为媚俗而失去一点原有的味道,就让我把最纯的那个部分还是保留在自己的心底吧。

固定链接  |  归类:中国旅游  |   发布于:2005-09-23 07:5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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