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彩游记 ] 行游天下 走马大理:体味永恒魅力

Filed Under 旅行游记 By 旅行者
Posted on 本文最后更新于2006-02-03 2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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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历史来说,大理是一个辉煌灿烂的故事;对世界来说,大理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梦想;对白族人民来说,大理是休养生息的乐土;对走遍天涯的旅行者来说,大理是肉体和精神的终极家园……
自唐王朝贞观二十三年,细奴逻在以大理为中心的这片土地上建立大蒙政权,斗转星移,潮起潮落。其间政权更迭,时代易主,硝烟战火,修齐治平,可谓十分热闹。但是,不管怎么说,从此伊始,大理和她神奇而经久不衰的声誉就算确立了。正如曾在大理感通寺修行得道的担当大师在一幅楹联中的赞誉:“寺古松森,西南览胜无双地;马嘶花放,苍洱驰名第一山。”又如美国诗哲爱默生对某些艺术大师的不朽名作所作的评论那样,真可谓“回响长于雷鸣”。

不仅如此,大理还凭借自身无与伦比的山水造化,迅速把自己介绍给全世界。首先是唐开元年间,大蒙王在唐政权的支持下,一举统一六诏,建立了南诏国。全盛时期,辖云南全境、四川南部、贵州西部的大片地区。至宋代,以白族先民为主体的封建领主正式建立“大理国”政权,辖境虽比南诏时期有所削减,但是,仍分八府,四郡,三十七部。成为中国历史上由边疆少数民族建立的著名国体。那时的大理国,已经有相当发达的农业、手工业、冶金业,甚至商业。一批又一批商人开创了横贯大理全境的“茶马古道”,一直延伸到西藏、尼泊尔、印度等地,直抵波斯。

今天,大理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地名了。两个普通方块汉字的组合成了通行全世界的符号。说起来,这与大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丰富多彩的人文生活,根深叶茂的文化底蕴是分不开的。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政治精英,商界斗士对此可谓呕心沥血,以白族为主,居住在大理地区的老百姓更是劳苦功高。如果为大理今天能取得如此的盛名开列一份英雄帖,这一份名单永远不会有结尾。

大理的历史相当复杂。但是,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将来会发生什么,这个地方及其臣民始终让人感受到一种纯洁、独特的宝贵本质。李宓将军和他的十万部队在大理的遭遇可以作为考察大理的纯洁特性的一个例子。“将军洞”始建于明代,是为了纪念大唐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年)率军征发南诏国的大将李宓而建造的。李宓奉王命出师,却在下关西洱河遭到南诏王与吐蕃联军的夹击,全军覆没,身为一军之帅的李宓也走投无路,投江自杀。大理人为纪念李宓而建了神祠,俗称“将军洞”.十万死难士卒合葬在天宝街天宝公园内,俗称“万人冢”,即“大唐天宝战士冢”.要深入地评价天宝战争,并非易事。

但是,最明显的现象是,大唐政权派大兵压境,对大理南诏国造成的威胁首先是对自己祖居的“家园”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反抗都具有正义的特性。“为家园而战!”这就是最有力的誓言。结果,李宓将军失败了。也就是说,南诏军民打败了对自己家园造成巨大威胁的侵略者。那时候,李宓的队伍是作为敌人而存在的。敌人终于死亡,这是正义之师最感欣慰的事。但是,在大理情况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正是由于这地方的纯洁特性决定的。胜利者虽然战胜了“敌人”,但是为纪念“敌人”的死难竟然建盖了庙宇,坟冢,年年悼念。

不仅如此,李宓将军在大理还被尊为白族“本主”,作为乡村、民族的保护神祭拜。这就非常出人意料了。这场战争如果换一个地方发生,即便有相同的结果也绝不会出现这种朝拜的现象。但是,在大理,这恰恰是必然的,大理的精神和她所独具的品质决定了这一点。

一个地方的精神有时是非常明显的,这种精神往往表现为一个地方的灵性和这地方所有人身上具有的胸怀和气度,这一切构成一个地方最大的魅力。比如,大理剑川石宝山石钟寺里的“阿央白”石刻。这又是大理这个特别的地方所外观出来的魅力典范。阿央白是当地白族话的汉语译音,“阿央”是白语“姑娘”,“白”是白语“掰”的记音,白语“掰”即“开裂”、“裂缝”,阿央白的意思就是姑娘身上裂开的地方,即女性生殖器。就是这样一个现代文明所忌讳、回避的东西,在大理却取得了神圣的地位。

早在大理国“盛德四年”(即公元1179年)就被杰出的石雕艺人雕刻在代表永恒的石岩上,世世代代让白族青年男女、已婚妇女朝拜,乞求多子多育,顺产顺生,减少痛苦。这种崇拜在现代文明看来可谓大逆不道,简直石破天惊。但是,在白族先民的眼里。女性生殖器所代表的意义是化育的,生产的。几百年来,无以数计的白族儿女在“阿央白”面前朝拜,他们虔诚地跪在石像前,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把香油涂抹在神圣的女阴上。由于年深日久,石刻女阴已经被涂抹得光滑发亮,女阴前供善男信女跪拜的莲花石蒲也被跪拜者磨出四个深凹,后两凹为两膝下跪所至,前两凹则是两手下扶时手掌所磨。由此可以见出当地百姓是何等恭敬地前来跪拜“阿央白”。

女阴两边有一副石刻对联:“大开方便门,广集化生路”,集中体现了广结善缘,顺产顺生的化育愿望。女阴本来被作为不洁的象征,但在大理人看来,却非常纯洁,并不含有淫亵的成分。这一个例子再次把大理作为一个具有灵性,具有胸怀、气度,不同寻常的地方特征展示出来,影响广泛而且深远。

当然,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灵性的,但是,大部分地方应该存在。有时这种灵性存在于一个地方的历史之中,有时则可以在当地人的各种希奇古怪的仪式上找到踪迹。一所老房子对居住者也许有很多不便,可能漏雨,可能潮湿,可能鬼气森森,但是,如果这所房子是有灵性的,那么它就会像一个艺术品一样,年代越久远,也就越有价值。大理在这一点上更是表现明显。

本主崇拜除了具有各地相同的神圣性质外,更让人感动的却是整个崇拜体系中的温情和人性。作为一个地方的守护神,本主本来应该是法力无边,高不可攀的,但事实上不是。白族本主可能只是一个石头,一棵树,一个失败的英雄(如李宓),一个去世不久的老人。更极端的例子是,有一个村庄竟然把脱贫致富政策出台后先富裕起来的一个生意人立为本主,这就非常浪漫了。也更加明显地把大理这块土地上的人民的价值观体现得淋漓尽致。再如白族民居,那些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那些房子从实用的角度和美学的角度所体现出来的价值是不一样的。他们集合成一体以后所产生的结构就更是超越了普通房子的含义。

大理喜洲,本来不过是云南境内的一个弹丸之地,为什么它的魅力能长久不衰,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惊叹且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可以说,这里面就有一种不同与众的魅力。这种魅力实证了大理世界淳朴古老的特质。让普通居住意义上的房子与美学韵味浓郁的图画般的房子结合成一个可触可视的实在。以至于每一个走进白族村庄的人都会有一种突破了时间,进入了时光隧道,突然就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这一感觉的产生得益于白族民居的族群特性和半封闭特性。“三坊一照壁”的安排灵气十足。“三坊”是封闭,“一照壁”也是封闭。因为只有封闭才能静静地感受家的温馨,聆听大地的内在语言,真正体悟大道。

但是,完全的封闭只能走向死寂,扼杀尽生命的气息。所以,照壁的设置就是天才的创造了。照壁表面看来,是独立的一堵墙壁,充满艺术气息。在门内一个可以阻止目光直接洞察屋内的地方矗立,这是封闭的表象。其实,照壁还有一个用途,由于封闭,阳光不能直接进入屋内,里面难免就要黑暗,一个黑暗的地方是难以体味更多灵性的。屋内需要阳光,这就需要求助于照壁作为一个反光镜的作用。白色的墙壁把阳光反射进屋里。这一作用把照壁中“照”的意思也就揭示出来了。这样一来,“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白族民居就独自完成了一个完美的结构。这种完美其实就是“家”.无论从人情内涵,还是实用角度,美学风范,白族民居的构筑都体现出一个民族灵性。这样的地方当然是可以而且应该观瞻旅游,朝拜乃至居住的。

大理就是这样一个有魅力和特性的地方。这种魅力和特性体现为一种精神,而且这种精神无处不在。连最小的事件也能把这种精神显现出来,就看每个人是否能够用心灵去感受她的光辉。大理的每一棵小草,每一滴露珠,每一座庙宇,每一个碑铭都有相当深刻而动人的故事,有一部厚厚的传记。

从外在来说,大理已经被列为全国44个风景名胜区之一,又是云南省重点开发的一条旅游热线,可以观赏品藻的东西简直难以穷尽。苍山洱海、鸡足山、巍宝山等几大景区蕴涵着无数的文化奇迹;白、汉、彝、回、苗等少数民族也都分别为大理创造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为大理这个地域的总体魅力谱写了自己的章节。美名扬天下的大理四景集中体现出大理的灵性:下关风是流动的生命,在自然界所有的存在物中,风是一种最具特色的造物,是一种奇观。风使大理洱海“浪花吹又白”,又使苍山“半山飞雪舞”,风永远不锈,使一个地方的灵性保持旺盛的生命态,长存长新。花则将大理装扮得像四季新娘,魅力无穷。特别是上关花,随季节、月份的不同,可以使自己的花瓣增减,可谓通灵;苍山雪终年不化,保存了千万年前的自然神韵;洱海月在碧波万顷中冉冉升起,描绘出山高月小的超凡境界。再加上遍布各地的楼台亭阁,道观寺院,碑塔铭冢,山庄田园。

大理整个就是为显彰灵性而存在的。风味小吃是灵性的载体之一,烹饪文化可以让每个旅游者具体而微地品藻当地的魅力。音乐是另一个灵性载体,大理的洞经音乐高山流水,充满幻想、回忆、激情、节奏,保持着南诏的辉煌端庄风格又不乏现代情趣,加上民族民间音乐韵味的有效借鉴,更集音乐精华之大成。无论在正式场合公演,还是在三道茶间隙插曲,甚至三五老人小聚闲奏,都能将一个地方民族灵性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实在蔚成奇观。

当然,人们也许会不满足于大理的温情默默,大理不善于招摇,没有近乎莽撞的那种粗鲁和峻拔。苍山虽高,却仍然相当和谐,洱海虽然不小,面积仍然有限。大理古城虽然想要竭力保持远古的格调,但是,人毕竟是现代的,也就难免不掺入一些躁动的杂念。不过,大理的魅力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模仿或者被否定。大理仍然是心灵深处一个必须依赖的地方。大理的美是一种恬静的美,像遥远的波士顿,也有点类似于法国外省。大理的美有那样一种私下的特质,是那种半封闭、半紧张的个人生活,其中充满了家庭式的变化。各种杂务、琐事都有一种老照片的格调,有风俗画家的那种未必精雕细刻却兴味盎然的画面意境。走马大理使人激动,生活在大理就更使人欣慰。

数千年来,虽然有不少大理本土的青年男女从大理出发走向世界,但只要年纪稍长,他们一定会回来。究其根源,就是眷恋大理的这种魅力。在一座古老的白族民居里,曾经遇到两个苏格兰老人,深情地抚摩里面的每一件家具,凝视每一个角落,探问之下,知道他们40年代曾经在大理的基督教福音医院工作过,如今80多岁了,想再来看看大理。“这个心灵之家!”他们操着流利的汉语,每一句话都使听者的心发热。

相比之下,来大理的人是那么多,千百年来,这已经是一个无法计算的数。据统计,近几年,每年来大理旅游的人数都超过十万人次。这么多人心急火燎地制定旅行计划,准备旅行地图,无论是谁,总要在某个时候把大理两个字写在日程表上,最后都要把身心全部交托给驶往大理的汽车、火车,或者飞机,一门心思走向大理,走进旅行社的日程安排,走进旅游线路,走进没完没了的小吃,走进古老却热闹的古城街道,走进大理国的风花雪月,走进南诏时代的战事,直至走进再也不愿被惊醒的大理之梦,最终走进那个积淀已久的厚厚的文化……走进安宁!

本文作者: richardsulli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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